上官容钦温润的脸上挂着淡淡笑意,“此时造访,是我唐突才是。”
韩锦卿命清露准备茶水,与上官容钦相对而坐,凤目微扬,“多日未见,上官大人清减不少,想必是为朝中事务操劳所致啊。”
上官容钦笑意温和,并不正面回答,只道:“近日圣上为了顾大人巡查遇袭一事甚为忧心,我们作臣子的,自然要替圣上分忧。”
他仔细打量一番韩锦卿,烛火下,见他眉目精致,眼角眉梢流转着几分风流之态,又道:“韩大人奉旨督查春巡倒不见憔悴之色,只多日未得入宫,圣上十分挂念。”
“圣恩浩荡,是我无能,禁军营夜袭一案没有抓到真凶之前,我又有何颜面去见圣上。”韩锦卿轻叹一声,道。
上官容钦见他神色微变,不由道:“不瞒韩大人,时日紧迫,今夜造访,正是为了此事,”他端起茶水,轻抿一口,“听闻韩大人先前在此案上已下了不少功夫,朝中皆以为不出几日,此案定会水落石出,圣上迟迟不见韩大人进宫阐明案情,心中焦虑,只得遣了我再来了解一二。”
“此案看似简单,短短几日却也经历了一波三折,疑犯就擒后供认不讳,本以为可以结案之时,不想他却又畏罪自尽,”韩锦卿摇了摇头,状似无奈,“所有线索亦俱被销毁,如今只得从头再来。”
上官容钦长眉一扬,他自然听得出他言下之意,只他本来也未指望韩锦卿能给予他什么实质的帮助,话锋一转,道:“此番顾大人无辜被伤,亦是朝廷之失啊。”
韩锦卿凤目微眯,眸中光彩点点,“虽是朝廷之失,但我已尽力安抚了顾大人,相信顾大人亦能体会朝廷对她的一番体恤之意。”
“体恤?韩大人至今未查得半分眉目,又对顾大学士之事不闻不问,这就是所谓体恤?”上官容钦静静看他。
韩锦卿浅笑,“本相与顾大学士之间,能不闻不问,已是最好的了。”
上官容钦默然片刻,才道:“想来禁军营中管理不善,与三名副将职位悬虚亦有关联,新任副将的名单要尽快定下才好,韩大人意下如何?”
“上官大人,”韩锦卿站起来,“出任副将之人必得要有战功,三名空缺,宁缺毋滥。”
“这是自然,”上官容钦也站起来,与他相对,“禁军副将任用乃朝中大事,自有圣上裁定。”
韩锦卿朝他走近两步,墨玉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,“刑部那里,上官大人还是不能相助?”
“刑部审案,外人岂能轻易插手。”上官容钦静淡道。
韩锦卿忽而一笑,轻道:“看来,郡主的身体底子还不错。”
“韩大人,如此下作的手段,你还要用到几时?”
上官容钦面色微沉。
“下作?”韩锦卿眸中闪过厉色,“上官大人的手段就高明了?郡主的性命拖不了太久,就在你一念之间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给解药?”
“就看你什么时候放人。”
“好,只要你能先证明解药是真的,我会想办法让刑部把人放出来,至于他们能不能官复原职,还要看你的本事。”上官容钦终于松口。
韩锦卿说的不错,杨雪瑶的身体的确拖不起了,御王爷一次比一次催得紧,禁军营的摆布只能稍缓进行,他今夜来找韩锦卿其实已然是让步的姿态,韩锦卿自然也拿捏到位。
韩锦卿的唇角再次挑起,“如此,甚好。”
不久,豫王府郡主的身子便渐渐好起来,不出几日,就能下地行走,而刑部破天荒的以证据不足为由放出三名原禁军副将,也让人匪夷所思。当然,这是后话,暂且不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