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错,韩澈开了枪,而且不止是一枪,枪膛里剩下的四发子弹像棱子似的统统射了出去,梁启卫后悔得肠子都青了,虽然丰火堂在本市的势力不容小觑,但如此明目张胆的在贵族学校里耍横,还是太过张扬了。
最起码,梁启卫摸了摸鼻子,他应该装一个消音器。
听到枪声的刹那任辰风只怔愣了半瞬,便迅速将那个吓得哭不出声的女人护在怀里就地一滚,两发,三发,四发,五发,每一粒子弹,几乎都是擦着他的发丝飞过去的。
“操!”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惹上了哪一路的黑帮,竟然被人明目张胆的追杀。
典型的欲求不满,再加上莫名的被枪袭,任辰风暗黑的眸子像野兽般眯了起来,看着那个从车里缓缓走出的少年,沉声说道:“这位同学,我想我并没有得罪你吧。”
韩澈的手仍然抬得笔直,如果不是手里的枪口还冒着青烟对着任辰风的脑袋,他淡漠的表情堪称完美的雕塑。
“放开她。”一字一句,淡然无绪,却又掷地有声。
“什么?”任辰风困惑的回过头,看着舒怜吓得惨白的脸,清亮的眸子里满是惊恐,很明显,她也不认识眼前这个少年。
“拿着枪出来抢我的女人?”任辰风危险的眯起眼,心底的愤怒却一点点上涌,进校后他才第一次带她出来,她便成功的又勾引住一个男人!
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,他的愤怒里泛着浓浓的敌意,还有些许他根本没有意识到的妒忌与醋意。
“你可以再开一枪试试。”挑衅的看着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少年,任辰风敢保证,只要他的手指敢动一下,他便敢扭断他的手,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!而且他的枪膛里,应该已经空了。
“不要!别!”舒怜惊唿一声,几乎是下意识的冲了出来。她不知道这个少年为什么要突然开枪,但只要一想到任辰风倒在血泊里的样子,她便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,以至于,害怕得忽略了少年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,还有那突然受伤般紧缩的黑瞳。
韩澈的手几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,曾几何时,她也曾这样护着他,曾几何时,她所有柔弱下的勇敢,都只为他一个人展露。
“舒怜……”少年的声音飘糜邙又恍惚,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?
一阵急促的警笛由远至近,几名穿着防暴装的警察快速的下车,警戒,高声喊话:“那个拿枪的!放下手里的武器!”
坏事了!坐在车里看戏的梁启卫飞快的摸手机,却被一支黑洞洞的枪管抵住了头。
韩澈的手慢慢放了下来,星子般的眸里,有些失神,有些恍惚,他垂下浓密的眼睫,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松了手,枪啪的一声掉在地上。
四周的警察吁出一口气,收枪入腰,便上前去铐人。
没人看清韩澈是怎样出手的,只是利落的转身,顶膝,那双本是弹钢琴的修长手掌似乎蕴着巨大的力量,只是狠狠一噼,便将一位警察砍倒在地,也是在同一瞬间,旋身侧踢,另外一位警察大叫一声被他踢出几米远。
只是短短半分钟的时候,少年便如浴血的兽,撂飞了几个人高马大的警察,直到稍远处的警察掏枪瞄准,大声喝止才被五六个人七手八脚的按在地上。
粗糙的地面磨破了他的脸,那双星子般的双眸仍然紧紧的盯着舒怜,只是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裂开,直到支离破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