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于此,白素贞直想一死以谢天下。再一想又不对,凭什么错都是自己担着,便宜都是那臭儿子占的,这样想着,白素贞顿少了几分羞愧,却平添了几十分的委屈。
火急火燎的小流氓拿着药箱赶来,道:“妈,来上点药。”刚想扶着白素贞到客厅坐着上药,发现背对着自己的白素贞,肩头在微微颤动,小流氓只道是妈妈疼的厉害,这会儿难受,“妈,快上点……”
“别碰我!”刚伸手想扶着白素贞,手一触碰到香肩,白素贞一扭身就挣脱开了似是还带着哭腔,借着光亮小流氓分明看到了白素贞泪光点点,是哭了。
小流氓慌了,就算是再没心没肺也是开了点窍,想着肯定是自己刚刚的胡搅蛮缠耍流氓恼了她,急道:“妈,我知错了,你就让我帮你先处理一下伤吧,待会儿要打要骂、要杀要剐的都随你,只是别再糟践自己了。”
白素贞装着没听到,也不理会,撇过头自顾着流泪,右手已被水流冲得指节都发白了也不管,文龙看着心疼,恳切地唤着“妈~”。
见白素贞依旧不理自己,小流氓心一横,双手并用横抱起了白素贞,白素贞没个防备,以为小流氓这厮又要撒泼耍浑,都快气晕了,羞怒道:“放我下来,你个混蛋,放我下来……文龙,你混蛋!”
说着就要挣扎着下来,双手不住拍打着文龙的胸膛,虽不似挠痒,可文龙同学铜皮铁骨也不在意:“妈,你就打吧,只是别又伤到了伤处,这药肯定要先上的,不能拖着。”说罢,小流氓脑袋一伸张口就将白素贞右手食指给呡住,许是打累了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,白素贞也没撒回手,就这么由他叼着,不自觉又红了耳根。这小流氓原来竟不是要耍浑,白素贞这才松了口气,可那丝隐隐的失落是怎么回事啊。
小流氓把白素贞轻放在沙发上,托着白素贞的右手,小心翼翼地上起了药,边涂抹还不忘鼓着腮帮子吹几处仙气,轻声说道:“乖乖的别怕,待会儿就不疼了。”
白素贞一听差点没忍住破涕而笑,这不是小流氓儿时踢球受伤自己安慰他的腔调么,怎被他学了去还用在了自己身上。奇怪的是自己竟生不出半点怪异和反感情绪,心里倒是酥了半边,却是享受。
不行,小流氓诡计多端,攻于心,言于表,自己怎能被他的花言巧语拙劣的苦情计给煳弄了去,这满腹的委屈可不能白挨着,想抽回手,可小流氓箍的紧,没成功。便带着哭腔嗔怪道:“要你假惺惺的心疼人,当初你一走了之怎么不见得你顾着我,现在来猫哭耗子,我纵是死了,也不要你这白眼狼可怜,找你韩雪阿姨姐姐去啊,找你的那些姘头去啊,她们稀罕你讨喜你,我只会打你骂你,我这生你养你十几年的妈是外人,她们都是你的知己红颜,合着外人欺负我,做了畜生行径,还到处招摇说道,你是生怕别人不知你是猪狗不如的牲口,不知你有个淫荡无耻的妈么。你翅膀硬了,我管不住你了,说走就走,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,你这回再走了,你看我还去寻你不寻,以后是死是活,全不干我的事,要是哪天你真死在外头,我领了尸体也绝不掉半滴眼泪。”
白素贞说着越发的委屈,情绪更是平原纵马一放难收。小流氓先是一怔,看着哭得昏天黑地的白素贞,末了算是听明白了,自己这回出走是真伤了妈妈的心了,自己这个儿子让她感到了没有安全感,害怕哪一天真就不要她了才说了这些丧气的反话,前些天在外地不好发泄这些委屈,这会儿到家了紧绷的弦放松了,心底的情绪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。
小流氓知了事情根结所在,咧嘴一笑,露出十七八颗大牙,白素贞见他这般没心没肺,脑子都要气炸了,刚想一脚踹死这白眼狼,见文龙缓缓抬起左臂,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白素贞的脸颊,拇指轻轻拂去泪痕,白素贞本想躲的,奈何自己左手臂撑着半躺姿势,右手还在某人咸猪手掌控之下,只能任他由他了。
“韩雪阿姨嫁给别人了,我心里是难受,过了心里也就没了计较,可妈妈说要跟我老爸离婚,然后再找个男人嫁了,光是想着你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卿卿我我,我的心痛的真真快要死掉了,又拦不住你,就只想逃离这,哪都可以,孤孤单单死了最好,也省得说我误了你生活。”
小流氓的话不急不缓,娓娓道来,这样直白的表露,白素贞自是听得出来,自己的崽养了这么大,还从没见过他这么深情正经的讲过话,刚刚满腹的委屈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,稀里煳涂的情绪竟也被感染,满怀的春心荡漾,满怀的欢心窃喜,嘴上却是不说,嘴角微微上扬:“你这小混蛋,又胡说……又胡说,看我不撕烂你的嘴。”
说罢起身又要打他,小流氓没躲还伸出脑袋迎了上去,还在咧着嘴笑道:“打,你只顾打开心了。”
可这会儿,白素贞那还能提着气力打,只象是雨打春江激不起半点余波,却是平添了几分韵味和情调。
打累了,白素贞也没收回手,就搭在了文龙的肩上,静静地看着他,文龙也看着她。
白素贞泪迹未干还带着些许娇喘,与小流氓四目相对,点点泪光映秋波,梨花带雨掩面春,一副美人泫泣,文龙哪见过平素里向来霸气侧漏,气场十足的女王妈妈竟有如此楚楚可人,惹人怜爱的一面,真想一口吃进嘴里,揉进心里,想着剧情这么发展下去,自己上去咀一口这朱点红唇不过分吧,刚要有所动作,女王开口了:“抱我到房间……”似是命令,似是撒娇。
春天来了,春天来了,小流氓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,想我文龙当牛做马,任劳任怨被人压迫欺诈十几载,今天终于农奴翻身做主人了,小流氓兴奋得忘乎所以,简直快要变身了,定了定神压住心中那份狂喜,单膝跪地嘿嘿笑道:“遵命,女王大人!”
说罢横抱起了眼前的佳人,白素贞也不矫情,右手勾住小流氓的脖颈,极是配合。到了白素贞房间门口时,文龙站住了身,示意要白素贞搭手开门,白素贞却是向旁努了努嘴,媚眼含春娇声道:“去你房间……”
苍天啊,大地啊,带我走吧,这妖精是要吃人啊,不过小流氓自己是心甘情愿跟这妖精入了盘丝洞,就没想过要全身而退,连连点头憨笑道:“对对对,我那有新床。”猴急般的又蹦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进了房间后,白素贞挑眉说:“可以放下我了……”
“诶”应了声,小流氓就要往席梦思方向走去,白素贞粉拳捶打了小流氓一下道:“就原地放下……”
“哦!”小流氓现在对白素贞是言听计从,没有半点忤逆。
白素贞眉目含春道:“眼睛闭上,双手伸出来……”
两眼放光似要喷火的小流氓以为前戏要开始,兴奋得双手探出直取眼前傲人的双峰,白素贞冷不丁被这么一偷袭,羞怒的同时,条件反射般的一巴掌结结实实的煳在了小流氓脸上,七荤八素的小流氓原地转了一圈才摇摇晃晃站住了脚,捂着脸不明所以。
白素贞接着道:“双手合十,伸出来……”
语气依然娇媚动人,挠人心悸。小流氓心想,老妈真会玩,耍个花样还这么的霸气十足,不过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的,就乖乖依了做。可这手上传来的毛糙感是什么情况啊,睁开眼定睛一看,忙道:“老妈,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?”
“你不都看到了么?!”
原来刚刚小流氓在猪油蒙心抱起白素贞的时候,我们的白大小姐顺手将桌上的麻绳也给捎上了。
小流氓急道:“老妈,你看咱们好不容易坦诚心扉,互诉衷肠,私定终身的第一晚,就别玩这重口味了,规矩点就行。”小流氓预感到情势不妙都开始语无伦次了。
白素贞也不理小流氓满嘴的胡说八道,自顾完成她自创的降流氓式五花大绑,该式绑法的最大亮点在于,绳的一端要绕过被缚者裆部,再于某人的重要部位处打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死结。
罢了,白女侠满意的拍拍文龙的吓得发绿的脸,伸出削葱根指用力一推某人的前额,后者直熘熘的就倒在床上,小流氓真怕了,翻了个身委屈求全道:“妈,咱不玩了,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,大家都洗洗睡吧,明天还要上学呢!”
“文龙,你是不是这趟出去把脑子给野傻了,明天周六,上哪门子学啊,你就老老实实的呆这睡吧,老娘我先去洗澡了!”
白素贞恢复了女王本色,说完,莲步微移出了房间带上了门,留下心如死灰的小流氓暗自神伤。
不知过了多久,迷迷煳煳的文龙好像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,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,刚出浴的白素贞端的一副婀娜妩媚的身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