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皇子暖暖的一笑,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。我也挺想她的,过一阵,有时间我一定会到紫竹馆看看她的!”说罢,对富贵笑笑离开了。
福相一直看着十八皇子的背影消失在远方,心里微微叹口气,道,你怎么和你母亲就是一个个性呢,这么的执拗,偏偏就看上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子。不过,我得承认,你的眼光的确是不凡,他的确是一个可塑之才,就是命运不济。
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站立的富贵,道:“走吧!记住,以后只要是我和十八皇子说的话什么人问你都不要泄露。尤其是今天说的话。你可明白。”福相走着走着,忽然,眼神森人的看着富贵。
富贵心里凛然,一紧立刻装迷煳道:“我今天说什么了吗?听到什么了吗?记得今天出来的时候忘记带耳朵和嘴巴了。”但眼睛却是明亮的看着福相。
福相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富贵,勉强点了点头,看似无意道:“你最好以后出门连眼睛都不要带。”
富贵若有所思,半晌,轻声答应了一声。
“今天那火是武王放的。哼哼,有你们好受的。可惜啊……”福相终于把自己刚才听到的东西透露了一些给富贵。一是显示重视,让富贵知道自己已经相信了他,同时也是考验他的眼里劲,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。
“是吗?他和那什么三公主好像十分亲近的样子?”富贵忽然想起了华蓥公主在临走的时候瞪统选的原因了,感情那火是他们自己放的,那统选说的话可就不好听了,那不是当着和尚骂秃子嘛?那武王还真沉的住气。不愧是可以和太子叫板的人。
“哼!亲近?他玉女门的人和哪个男人不亲近!”说这话的时候,富贵明显的感觉到福相是咬这后槽牙说的,里面包含了说不出的恨意。
“哦,那不会吧?他们可是兄妹?”富贵眼神有些怪异,他以前看杂书的时候就看到过什么宫廷里的乱七八糟的事情,但是真让他碰见了他还真一时难以接受。
“少见多怪!回去把嘴缝结实了!”福相不想和富贵说那么多有的没的,他现在想的唯一的一件事便是赶紧去查富贵的底,不这样,他自己心里一直就像揣了个兔子,蹦达的难以平静。
很快,两人就进了福相的一亩三分地,里面站班的忙碌的太监,看见福相进来都急忙停吓手里的事情,恭身行礼。
福相也就随手挥挥,并不理会。
富贵有些奇怪的是那些小太监大太监半大太监明明是看见自己了,但看那眼睛的架势,却全当自己是空气。偶尔有两个活泛的年轻的,也最多敢拿眼睛多看自己两下,就是没有一个敢出声大招唿,甚至询问的。看来这里的确是名堂多多啊。
福相走了几步,忽然想起富贵还跟在后面,就招唿道:“小路子。”
话音落地就有一个年龄比富贵大不了一岁两岁的小太监,一熘烟似的到了跟前,跪地恭敬道:“公公有何吩咐!”
“你领富贵去落子房里住了,安排人给他洗刷一下,换套衣衫,吃顿饱饭!”福相随口就把事情吩咐下了。看都不曾看富贵一眼,也不管他喜欢不喜欢,乐意不乐意。
富贵急忙对那叫小路子的太监友好的一笑。但那小太监却没有看见一样,没有反映。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富贵,然后恭敬答道:“是!”弄的富贵有些尴尬,心里也越发的吃惊,看来这皇宫里的确是与外面不大一样。
福相吩咐完了就抬步走了,并没有对富贵有什么青眼,或者特殊照顾。等到福相走远了。方才一直跪在地上的小路子,身形方才送了一下站起身来,看着富贵道:“你新来的吧?跟咱家走吧。”表情爱理不理的,与刚才和福相见面时判若两人。
富贵本来以为他是害怕福相不敢和自己说话,心想你福相走了总该好些吧,正准备和他套套近乎,还没开口就给人这么顶了一句,竟是说不出的郁闷。
小路子一路小步在前面走着,竟是和那福相学的有模有样。其实也不能怪小路子不鸟富贵,那落子房也就是一般小太监住的地方,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,至于那安排吃饭换衣服,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。哪个新来的小太监不都是这样。所以那小路子也就没拿富贵当回事,只是以为不过是福相新招进来的一个小太监。在怎么说也你自己小一级不是。
富贵一路跟着那小路子走啊走的,穿廊过厅的走了不知道几个院子,方才到了那什么落子房里。暗暗咋舌,这也就是一个舆膳房,就有这么大一个地方。按其他的地方,后宫,东宫?那就更不用说了。皇家果然是最奢靡的地方。
终于到了一排雕木房子前,虽然只是那最低等的普通太监的地方,但富贵若是见过老百姓住的地方,一定会惊唿,这里的房子竟是比那乡绅地主的还要阔措。
小路子令富贵进了最边上的一间,打开门,站在门边上道:“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。这里呢每个人呢都有一间房。你要记住,千万不要随便进人家的房间。否则,有你知道厉害的!”那小路子跟福相训人的时候是一个模样,福相吗人胖,一训人,脸上的肉就凝固在一起,打成了条条褶子。而这小路子竟也是那般模样,但搞笑的是他身板瘦弱,脸上也没几两肉,却故意要般着个脸,往一起挤肉挤褶子,说不出的怪异。
富贵看的忍不住要发笑。但一想到那些太监的怪异模样,以及自己以前看到书里说的太监都是些心里变态的东西。脾气怪异,一句话就可以把他得罪死了。马上强忍,脸色竟是那小路子不相上下。
恶心了自己一把,然后随口答道:“是。咱家记住了。”
“你称什么咱家,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。那只有福公公这样的大人方才称的。你算那根葱啊,也这么不知规矩。你要自称奴婢!知道吗你?”那小路子一听富贵说话,就跳着脚骂了起来。
富贵脸色一变,立刻就想扑上去给他妈一顿大耳朵瓜子,但转念一想,自己初来咋到,毫无根基,还是忍了吧。恶心的想着那什么“奴婢”字眼,简直比那咱家好不到哪去。心里暗暗鄙视一番太监,灵机一动道:“‘你比’知道了!”
那小路子正在气头上,耳朵嗡嗡叫,对富贵说的话也没听清楚。见他态度恭敬,脸色稍缓道:“咱家是这落子院的管事,以后眼睛给我放亮一点!”说罢,眼睛示威似的,环视一下那些有人的房间。那些偷偷从门缝里观察的小太监,纷纷躲开,好像真的就怕了那小路子,甚至有路上经过的小太监被小路子这么一喝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看来这小路子的积威不小。
富贵心里暗暗骂娘,嘴上却花花道:“‘你比’知道了。你比以后一定好好孝敬小路子公公大人。”
“恩,算你识相。看你新来的,咱家就不与你计较。进你的房间吧。记住以后好好孝敬咱家,咱家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这一统下马威表面上似乎是吓住了富贵,而他小路子也见到了自己想见的效果。就故作大方的放富贵进房了。恩威并施,开空头支票,这个小太监跟福相学的似模似样,也难怪小小年纪就做了落子院里的管事。
富贵点头哈腰的答应着,但心里却不知道问候了小路子以及福相的多少女性祖宗先人。
进了房间。里面十分的简单,桌子椅子都一张,炕靠在窗户下,上面是大青色廉价麻布做的被子。空间倒也宽敞。富贵暗暗郁闷,就住这么个小地方?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,只有忍了。
“看过了没有?”小路子不耐烦问道。
“看完了。”富贵立刻答道。
“小栓子。你领他去洗个澡。小蝇子去大橱那里弄点饭来。”小路子一阵吆喝,就把福相安排下来的活给又安排了下去。
立刻就有两个房间的门哑哑一声开了,奔出两个年龄在十五六岁,一身低级太监服饰的太监来,扑到了小路子的跟前,答应着是就走的走,留的留。那小路子却是十分享受的蔑视着跪在脚下的两个太监,斜了一眼富贵道:“你跟他走吧。”
富贵答应一声就跟上走了,心里却已经想的不是那什么洗澡吃饭的事了,看今天的这情形,封建阶级实在是太可怕了。自己究竟要怎样呢?忽然想到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回去,而以后就要永远生活在这里,那么生为现代人,怎么可能受得了那些,那自己怎么办,一条路——那就是望上爬。